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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情難舍,意難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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馮小憐被她說的一吭不吭,正打算偃旗息鼓算了呢,李母卻死活不放手。“不能就這樣算了,將軍府的家法不是兒戲。你整天替穆黃花說話開脫,這一次就不能饒過了她。”

小紛不忿的說:“娘,這和黃花有什麽關系,她連這裏都沒來,難道也有錯?”

李母被她一說,理屈的說:“她的家人,不是說沒關系就沒關系的。”

“娘,你也不想想,一個巴掌拍不響,都怨人家嗎?我就不信了,如果馮小憐沒有多嘴多舌,這孩子去會去打她?”

小七靈機一動說:“是她罵邪利姐,我才動氣的。她說話難聽,任誰都忍不下。”

小紛讚賞的看了他一眼,朝她娘說:“原來是這樣!娘,要是有人來欺負女兒,哥哥會站在跟前袖手旁觀嗎?”

李母是一句穆黃花的好處都聽不進去,她近乎絕情的說:“穆黃花以前的事太丟人,她要想在這個家呆下來,就要和以前窯/子裏的人徹底的斷絕關系。免得我們也跟在晦氣。好好的將軍府,也是婊/子茶壺能走親戚的地方。”

穆黃花聞訊已經來到門口,小七他們曾經和她生死與共,他們都沒有了自己的親人,現在雙鳳樓的人就是最親的一家人。別說李母這樣的辱罵他們,就是有一點鄙視的神情,她都不會妥協忍讓。

擡腳邁進屋裏,直直的走到李母跟前,一臉怒氣的說:“你是玉朱的舅母,所以你對我怎樣,我都不會說出二話來。可是,我的家人你不能侮辱。他們也有尊嚴,請你對他們尊重一些。”

李母還是咄咄逼人:“笑話,你們這些婊/子要是也有尊嚴,那天下就沒有尊嚴了。”

“請你把嘴巴放幹凈點!否則,別怪我穆黃花說話不客氣!”穆黃花忍無可忍,決定不再忍讓。

“不客氣?你想怎麽樣,還反了你了。小娼/婦就是沒教養,老的就恬不知恥,能帶出什麽好貨來。”

是可忍孰不可忍,穆黃花再也顧不得她是豬頭的舅母,揚起巴掌扇的李母找不著北。這下,不只是李母懵了,連豬頭他們也一起跟著懵了。要知道,李母就是李家神一樣的人物,她一聲令下,李恂他們都得乖乖的跪在地上,她不發話,誰也不敢起來。穆黃花是瘋了嗎,竟然打了將軍府的老太君!

別人只是震驚,豬頭心裏就極其的矛盾了。舅母說話實在難聽,也怨不得穆黃花翻臉。舅母不能得罪,黃花也不能太委屈了呀。

李母一回過神來,就發瘋一樣的哀嚎:“哎呀,我老婆子這一輩子還沒有被人打過呢,就是老爺在世的時候也沒有對我寒過一下臉。玉朱你真是對得起你舅舅,還沒出息呢,就讓你的女人打你舅母了。我這張老臉算是被你給丟光了。這個家我是待不下去了,有這個女人在,我只好出去做尼姑,省的礙你們的眼!”

這邊的陣勢鬧得不小,連西院的豬頭娘都過來了。一開始她是覺得嫂嫂不對,等黃花動了手,她也只好埋怨起黃花來了。先動手為錯。

人聚的越來越多,在書房裏李恂也聽到動靜趕來了。周圍嘈嘈雜雜的,一時間也鬧不清原委。見老娘被打,李恂也是無法再替豬頭說話了。小紛急得直搓手,你說這是個什麽事啊。

豬頭跪在李母面前說:“舅母不要聲氣,是外甥不好,表哥盡管用家法處置我,玉朱絕對不會哼一聲。”

李母不依不饒:“打你有什麽用,有這個女人在,這府裏永遠就別想安生!”

豬頭閉上眼睛,心想 ,只好先讓黃花低聲下去的賠罪了,他拉了黃花一下說:“黃花,跪下給舅母賠罪。”

穆黃花冷冷的說:“我沒有錯。為什麽要跪!”

豬頭一狠心:“黃花,跪下!”

“我沒有錯,憑什麽要跪!”

豬頭騰的一下起來:“你跪不跪?”

“我再說一遍,我不會給她跪的。”

不知是哪裏來的火氣,豬頭鐵青著臉直起身子。“啪”的一聲,穆黃花的臉上挨了重重的一巴掌。穆黃花先是一懵,然後才緩緩地伸出手揉搓著發脹的臉。強忍著就是不讓眼淚掉下來,千言萬語只說出了一句:“好,你行!”

豬頭自己也楞了,他沒想到穆黃花會打他的舅母,更沒想到自己會下這麽重的手。左右為難,不知該這樣才好。一邊是李母正在盛怒之中,一邊是穆黃花對他的失望。他張了張嘴,終究沒有說出一句話來。

小七不管三七二十一,跳起腳來就去踹豬頭。可是李恂在一旁,如何能讓他得了手。一把大手死死的拽住他,為了不激起更大的事端,李恂並沒有對他動粗。

耳邊是母親的責備和舅母的哭聲,及至他的一巴掌,才讓她們都住了嘴。嘈嘈雜雜的乍一靜了下來,讓人反而不適應了。須臾,小七輕輕的問了她一句:“邪利姐,你......?”

穆黃花嘴唇哆嗦了下,只問了一句:“豬頭,你們若不想娶,我即刻就走。”

豬頭不知該如何答言,李母氣沖沖的說:“憑你沒有教養就該將你趕出門去。你要想留下,從此以後必須和他們一刀兩斷,再無瓜葛。我們丟不起這個臉,玉朱!你說話!”

豬頭整了一下思緒,才說:“舅母,黃花和他們都是至親的親人,她不會舍得和他們斷絕關系的。”

李母的話裏幾乎沒有商量的餘地:“玉朱,不是舅母逼你,若不是看在你們母子的面子上,我怎肯白白的吃了她一巴掌。老身活了幾十年,從沒有一個人敢這樣待我!”

豬頭低下頭,琢磨著怎樣才能為穆黃花開脫。只聽她說:“我終於明白,像我這樣的女人,你們是不會輕易的接受的。我一個人可以忍受你們的輕賤,可我的家人沒理由跟著我一起被人家辱罵。從現在起,我與你們便無半點的瓜葛。我們自去做我們的賤/人,你們也自去過你們富貴生活。”

仿佛沒有半點的留戀,她就翩然的離去了。李府裏,馮小憐自是稱心如意,李母挨了一巴掌也覺得很值,終於讓她最不待見的人知趣的離開了。

只有豬頭是最窩心的,他的眼裏分明是萬般的不舍,拉住穆黃花的襦裙,不明白是歉意還是什麽。一句話還沒說出口,他拉著裙裾的手就被小七打下。“豬頭,原以為你還和以前一樣,我們都錯了,你不是以前的豬頭了。”

他茫然失神的站著,豬頭娘心疼的拉著他說:“玉朱,你想開點,別傷心了。”

李母壓下了心頭的興奮,她覺得自己幸災樂禍的樣子,一定讓豬頭不舒服,也不地道,就換一副還算平常的口吻說:“玉朱,你不要怪舅母。舅母真的是為你好,憑你一定能找一個比穆黃花好的姑娘。”

豬頭惘若未聞,低著頭,失神的扭頭離去。李母朝女兒一努嘴,大意是讓小紛去安慰他一下。

其實這正和了小紛的心意,她倒不是趁虛而入,想讓玉朱對她移情別戀,實實在在是看不過家裏人這樣欺負一個弱女子。去開解他一番也好,順便幫他們想一下有沒有好的辦法,可以挽回這個局面。

穆黃花是因為豬頭的一巴掌而心灰意冷,說到底,是不甘於她的親人被人家肆無忌憚的辱罵。別說是她,就是豬頭自己也不許。偏偏那個人是他的舅母,讓他一肚子的火沒法撒。對尾隨而來的小紛,他也沒有了一貫的尊重,眼角裏滿是怨意,話裏也是惱怒:“表姐這會兒不安慰舅母,到這裏來幹嘛呢?”

語氣不善,小紛明白他的心思:“玉朱,你也生我的氣嗎?”

“沒有!玉朱不敢。”話語裏除了冷淡,更多的是疏遠。小紛心裏很不是滋味,她只好說:“事已至此你生氣也沒有用,不如等我娘心情好一些了,你去幫黃花說說好話,或許還能有點用處。”

豬頭沒接她的話茬,反而來了一句:“這不是正和了你們的意嗎?她們低賤,是你們所不能接受的。她走了,一切都好了!”話裏又多了幾分的懊惱和怨憎,他是不能釋懷 。

小紛一開始有私念,這個也是明裏的事情,所以豬頭這樣提起,無疑是說她心裏一直是敷衍,實際上也容不下穆黃花。解釋不清,小紛索性不去解釋。但是心裏卻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想法。“玉朱,你當表姐是那樣的人嗎?”

豬頭不答,冷冷的說:“表姐回去吧,我也是低賤的人,不久也會走的。你們都不用費心,我不會讓你們擡不起頭的。原本我就不該來到這裏,我們不是一樣的人。”

小紛被他堵的一噎一噎的說不出話來,淚珠兒洶湧而出,顫抖著說了一句:“原來你是這樣看我的。”急急的離去,怕晚了一刻,她就會嚎啕大哭。

正房裏,李母一邊和豬頭娘絮絮的倒著她今天所受的委屈,一邊說著穆黃花走後的種種好處。豬頭娘嘴上應著,心裏一直在牽掛著悶悶不樂的兒子。從兒子的眼神裏,她看出他的萬般不舍。不知為何,她心裏萌生出對穆黃花的不舍。或許是剛才羞憤的眼神讓她不能忘卻,她分明從一個女人的眼裏看到了絕望。如果沒有刻骨的愛,她眼裏就不會有死一般的絕決。那一刻她看的是那樣清楚,以至於她看到了豬頭和穆黃花都沒有感受到的東西。這些只是一瞬,誰能知道一瞬的東西,其實才是最真切的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又到一個周末,提前一會更。走過路過的朋友,來留個腳印,收藏一下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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